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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eet is Ar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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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前紐約的塗鴉先驅,現在都在做什麼?
塗鴉文化的第一世代活躍於1960末-1970初,當年的塗鴉寫手們處於青少年時期,而且大部分都是「在街頭混」的青少年,沒有任何的社群網路,大家是真正在街頭畫畫才能讓名聲崛起。
他們在成年之後走上分水嶺,有的因成年得要背負較重的刑責,或開始扛上家計而急流湧退。也有幸運者因為Subway Art或Style Wars,而成為遠名國際的塗鴉文化明星。
有如其他嘻哈文化的OG明星:第一世代的先驅們,現已屆不惑之年。
而Inca 1(Ramos)就是個酷例子,他在1970年代中開始塗鴉,所屬團體 The Stone Killers 曾在紐約各區的列車上活躍多年。
在近代網路盛行後,他才開始與當年逐步失聯的70s塗鴉夥伴們重新聯繫。(拜網路所賜,身邊的一些長輩,現在竟然可以開時隔四十年的國小同學會)
老寫手們開始聚會,聊著那些荒唐的回憶,一起畫後院的牆壁。而當年的牛肉,變成一笑置之的往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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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下內容來自Dissy雜誌 2019春季號
引言:
Luis "INCA" Ramos 是一位紐約塗鴉界的畫家與先鋒,他在1970年代中期開始從事塗鴉創作。
他所屬的團體 The Stone Killers 活躍多年,經常在各區的列車上塗鴉。隨著時間推移,Ramos 與許多舊日的塗鴉夥伴失去聯絡,不過藉由網路,他重新聯繫上許多70年代的老朋友。
2013年他也被受邀一場致敬70年代原創塗鴉寫手的展覽創作作品。但他沒有單單在畫布上寫上屬於他風格的名字,而是畫了一台駛離車站的列車,車身佈滿了他與夥伴們的Tag和塗鴉。大家對這幅作品大受好評,也因此激勵了Inca開始他的畫布創作。
近代也非常多來自世界各地的塗鴉文化愛好者,喜歡在作品中加入懷舊的紐約塗鴉場景以及經典元素,大部分是來自Subway Art,或是其他紐約塗鴉系列書籍裡的照片。
但Inca的畫作觀點,大部分是來自自己的親身經歷,以及當年與團員們的情懷,Inca 仔細鑽研了70年代街頭文化的細節,將當年的汽車、服飾、等等街頭元素非常「誠實」的還原。
INCA aka LUIS RAMOS (以下簡稱INCA):
當我還在國中時,我會利用午休或放學時間去上美術課。
在1970年代初期,我們住的區域充滿了幫派。學校會在午餐時間,或課後提供美術課程,藉此把我們留在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裡。
當時我在布魯克林 Sunset Park 的 Dewey Junior High School參加美術班。
我們會在節日、復活節和聖誕節時裝飾學校走廊。
有一位特別的美術老師,名叫 Ms. Boozer。他看到了我的才華,我的科學老師 Robert Thompson 把我介紹給她。
Ms. Boozer 知道我家境很差,我父親也不懂藝術。她說要幫我做作品集,於是她幫我把作品裝框。
國中最後一年,我申請了 High School of Art and Design。那時,申請這所學校需要攜帶作品集,進行學術、教育背景和藝術技能的面試。
在 Dewey Junior High School 畢業的那屆,只有三個人成功錄取,我是其中之一。那是1974/75年。
我第一次走進 Art and Design 的廁所時,發現整面牆都是塗鴉。
我看著那一牆的名字,心想:「哇,這太酷了。」。
午餐時間,我會看到別的學生在Blackbook裡畫草圖、做設計。於是我也開始這麼做了。
一開始我用的是 SINBAD 1 這個名字,後來又創造了新的名字。
那,我怎麼開始用 INCA 這個名字的呢?當時國中有門課在講西方文明,包括印加(Inca)文明和阿茲特克文明。
因為我母親教我縫紉,我穿著縫紉課用的服裝去上課,結果班上同學就開始笑我,取笑我,叫我「Inca, Inca, Inca」。
我一開始不太喜歡這外號,但後來乾脆接受了,並把它當作自己的塗鴉名字。
「印加」(Inca)這個詞,在奇楚瓦語中意為「統治者」或「領主」,指印加帝國的統治階級。
在 High School of Art and Design,那裡有很多寫手。
像是SHADOW
BOMB 1
FUTURA 2000
DON 1
JOT 76
CHINO MALO
COR
DIME 139
AFIN
AIM 1
我後來和 DON 1 成為好朋友。我是主修攝影的學生,大家會互相畫畫、交換筆記本。
後來我第一次跟著朋友去寫塗鴉。他邀請我去,我也帶了朋友去,我們開始用噴漆畫畫。我們變得很親近。
但要塗鴉,你得有漆。於是我們學會了去五金店偷漆。這叫做 "boosting aerosols"。
我們會偷偷把噴漆從架子上拿下來,藏在腰間。
這個狀況現在也成為我作品的一部分。
畫完之後,我們會把用剩的油漆偷偷放回貨架上。我們不會拿回家,因為那會成為證據。
(噴漆對當時的青少年來說,不便宜)如果不偷噴漆,根本畫不了。
我得做個面具,進去,拿噴漆,逃出來。
這變成一個循環,你要馬習慣,要不就退出。
我們不敢帶著贓物回家,怕被抓。
所以會把漆藏到車站角落的小棚子裡,等到夜裡再享用。
隔天,我們知道火車會開回車站停留,我們就趁火車停在那裡的時間Bombing」。
畫完之後,我們會把用剩的油漆偷偷放回貨架上。我們不會拿回家,因為那會成為證據。
"BOOSTING AEROSOLS"
2016
媒材:壓克力、墨水、奇異筆、彩色鉛筆、畫布
尺寸:18 x 20 英吋
(噴漆對當時的青少年來說,不便宜)
如果不偷噴漆,根本畫不了。我得做個面具,進去,拿噴漆,逃出來。
這變成一個循環,你要馬習慣,要不就退出。
我們不敢帶著贓物回家,怕被抓。
所以會把漆藏到車站角落的小棚子裡,等到夜裡再享用。
隔天,我們知道火車會開回車站停留,我們就趁火車停在那裡的時間Bombing」。
畫完之後,我們會把用剩的油漆偷偷放回貨架上。我們不會拿回家,因為那會成為證據。
在周五晚上,火車會停到週一早上七點才會動。
所以我們週末有充足的時間完成列車作品。
如果是偷來的噴漆,我們會藏起來慢慢用。
那個時代的塗鴉圈裡,有很多不同類型的寫手。
有些人只會搞破壞、亂噴滅火器、製造煙霧,讓整個車廂變成一團混亂。
有些人比較在意風格、藝術性,我比較喜歡後者那種純粹創作的感覺。
我們會帶著黑本(black book)在月台上交換、聊天、規劃塗鴉的構圖,然後上火車噴畫。
有些人還會幫我們拍照,記錄下作品。
塗鴉對我來說,就像是狂熱的信仰。
我會拿一張白紙,畫好角色和輪廓,準備好一切,然後去 bombing。
我爸對我非常嚴格。他會檢查我的指甲,看有沒有噴漆殘留;會聞我身上有沒有油漆味。
他不讓我塗鴉。
Little Vietnam, 2016
媒材:壓克力、墨水、奇異筆、彩色鉛筆、畫布
尺寸:18 x 20 英吋
1980年代布魯克林 Sunset Park 區的毒品販賣現場(Crack epidemic)。街區裡警察車輛、追逐、群眾日常交錯,展現城市混亂與毒品氾濫的背景。
我記得有一次,我在45街的地鐵站被捷運警察抓住。他們把我帶到總部,在 Atlantic Avenue,讓我打電話給父母。
然後我爸對他們說:
「把他留下,我不來接他。」
於是我被留下來,一直到凌晨三點。
我躺在鐵椅仰頭往上看,我看到表哥們的名字寫在牆上:
Byron、Willie、Dyno、Turban。
當時有個幫派叫 Saints、D.G.A.F.,他們都是有前科的狠角色。
我那時想著:「看看我混在什麼圈子裡⋯⋯」
凌晨三點,警察來到門前敲門,他手上拿著一塊披薩邊吃邊看著我,說:「嗯,這看起來不錯啊。」(但他沒給我吃。)
早上七點,我媽媽和舅媽來接我,一路上我媽都在責罵我:「你爸會收拾你。」你知道回家會發生什麼事吧?
我被狠狠打了一頓,這是個糟糕的經驗。
我還記得我們會在 Ninth Avenue(第九大道)附近混,那裡靠近義大利冰店 Gino’s Italian Ices。有一條死路,就是 10th Avenue 和 37th Street 的交界處。
那裡有一個圍牆,我們會爬過去。
我畫過一幅作品,叫 The Raid(突襲),就是畫那裡的情景。
我們會跳過圍牆進入地鐵站。那裡有 B 線和 D 線的火車。
火車車身上有一些凸起的防滑條,我們叫它們 ruffles,用來防止人滑倒,我們也不知道那是做什麼用的,只知道它們在那。
有一次,我們剛爬進去,突然聽到有人大叫,我們聽到狗吠聲,然後一堆警犬出動了。
我們趕快逃跑,跑回圍牆那裡,爬過去。
地鐵警察已經在那邊等我們了。
所以我又被抓了。這就像是一個誘捕的陷阱,警察故意放警犬讓我們跑出去,然後在出口那邊堵我們。
他們設好陷阱,什麼都安排好了。
你現在看到我畫裡的故事場景,都是我親身經歷過的。
例如這張,畫的是第53街地鐵站。那是我們常去的地方。我們會從後面的牆爬進去,走進地鐵隧道,這樣才不會從正門進去被抓。
我通常不太惹事,所以很少遇到麻煩。我比較和平,喜歡和朋友一起行動。
我們會去不同的地方,像布朗克斯的 Dyckman Street,也會去康尼島 Coney Island。那邊的寫手超多。
他們會聚集在不同的地方,像 TERO、DANGER 59、IZ THE WIZ,這些人,一週至少會出動兩次。
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在那堆人裡躲過去的。
INCA1:
我在學校、家裡的生活,還有塗鴉這些事,我父母是一概不知。其他的朋友他們的父母可能知道,因為他們自己也可能在搞非法的事。
所以我幾乎得讓自己完全乾淨,身上不能有證據。
沒有噴漆痕跡,沒有異樣的氣味,不能看起來像剛做完什麼壞事一樣。不然我爸會覺得我在吸毒。
有一次,我召集了一個小團隊,我們決定自己拍一部像 Charles Bronson 演的那種電影。
我取名叫 The Stone Killers。我們有28個成員,還自己拍了個電影海報。
這個名字來自電影裡,Stone Killer 是個有勇有謀的角色。
我們出去「炸」列車時,會說:「我們要去這裡,我們要拿下這裡。」就是這樣,The Stone Killers 的名字就這樣誕生了。
我們會穿著 Eisenhower 夾克,戴著從越戰退伍軍人那裡買來的傘兵靴,穿上黑皮夾克,拎著Blackbook,這是我們去火車塗鴉時的裝扮。
就像一種制服,一種標誌。大家一看就知道,我們是 Stone Killers。
Q:
像制服一樣?
INCA1::
對,像一種制服。大家一看就知道這是我們團。Stone Killers 當年已經很有名了。
那群人後來搬去哪我不知道,他們現在在哪我也不知道。但有了 Facebook,我又找回了很多人。
Community Service, 2018
Q:
你畫的那張《Community Service》裡有列車出站的場景。那幅畫很有立體感,畫得非常精彩。
INCA :
這張圖現在在曼哈頓的一間畫廊展出,在43街和第九大道那邊的Dorian Grey Gallery。
《Community Service》畫的是一列列車駛出車站,那是我人生第一幅正式的塗鴉作品。
我當時跟我的朋友 DON 1 去炸火車,他也是我那幅畫中列車的主角之一。
Q:
你們兩自已完成那輛火車嗎?
INCA1 回答:
對,我帶那幅畫去展覽,他們看了說:「這是我們炸的列車。」
Mystery Tunnel, 2015
壓克力顏料 複合媒材 在畫布上
61 x 76 cm
這張是叫做 Mystery Tunnel(神秘隧道),畫的是你可以看到那種緊張感。畫面裡有一列列停著的列車,當時在1970年代,地鐵車廂裡都被塗得亂七八糟。
你會看到列車、隧道裡滿是TAG、名字和塗鴉。
這就是為什麼我把畫面畫得那麼細緻,因為當年就真的是那樣。
那是整個氛圍:髒亂、灰暗、被油漬覆蓋,完全沒有現在這種乾淨整潔的樣子。
Q:
畫地鐵的塗鴉人之間有區分等級嗎?比如誰更資深?
INCA1:
有啊,當然有。每個人都知道自己站在什麼位置。
比如說,誰是「隊長」,誰負責持續Bombing、帶領其他人。
如果你混久了,你就知道什麼該做,什麼不該做。
你必須要夠堅持、有本事才能待下來。那就是為什麼有些人能留下來,別人不行。
我還記得,有一次我遇到一個塗鴉下,他看著我說:
「Yo, you got this, INCA, you can come down!」
那是最高的讚美。
後來透過Facebook才得知, DON 1 過世了。
我很感謝我們曾在 High School of Art and Design 一起畫畫,一起分享Blackbook。
記得有一次,我們在一個高樓大廈的樓頂上,鋪好紙,準備噴漆。 從那以後,我就更專注於把那些回憶畫下來。
我喜歡畫火車,我想呈現出那些年真正的地鐵氛圍。那是一段很特別的經歷,也是一個時代的結束。
Luis INCA Ramos 是布魯克林 Sunset Park 出身的藝術家。
目前仍住在紐約布魯克林。
他曾參與過 2013 年的《City as Canvas》展覽,也曾在曼哈頓 Dorian Grey Gallery 舉辦個展。
他的作品紀錄了1970年代紐約塗鴉場景的真實面貌。